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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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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在沉默中爆发

簇新的徐亮和陶然在一个豪华的餐厅单间里巡视,穿旗袍的小姐娉娉婷婷进来,问现在是否点菜;陶然不敢,心中没底,不知道今天能来几个人呢。于是对小姐说等一等;小姐又问“二位现在要喝点什么吗”,陶然还是说等一等。小姐走后,陶然看着按照七个人布置好的餐桌沉思:“今天顶好的情况是,五个人都到。顶差的情况,只来护士长一人儿!”

“不至于。起码谭小雨、苏典典会来。”徐亮倒乐观。

“难说。都正处于关系紧张的时候,一句话不对,就有可能打得天翻地覆慨而慷。”

“放心,苏典典是不会和肖正打的。”

陶然感慨:“典典要是能和肖正打打架倒还好了,还不至于走到今天这步。一味地顺着他,一味地迁就他,出了事一味地装聋作哑,能行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总是这么一道汤,肖正他能不腻?我要是肖正我也得腻。真想跟典典说,适当的时候,跟他打上一架!”

两人这样说着话,半个小时过去了。半小时内小姐进来了三次,平均十分钟一次,问是否需要点菜,很是给人压力。

“要不要给他们打个电话?”陶然问徐亮。

“再等等,还不到时间。”

“催催他们。”

徐亮叹口气:“没有‘他们’。只有他和她,他和她,”用手点着桌上的位置作为他和她的代表,“你知道他们现在是怎么个情况?一催,很有可能是火上浇油。”

其实这时肖正和苏典典已经在酒店的停车场上了,如果不是临下车前典典的一句话,他们现在早就跟陶然他们一块儿了。那句话典典憋一路了,憋几天了,最后一刻,突然就憋不住了。当时肖正刚刚把车停好,典典开口了。

“哎,你那个朋友叫什么来着?”

“哪个朋友?”

“就那天上咱们家来的那个,你说他是你最好的朋友的那个。”

“噢,他呀。怎么想起问他来了?”

“他是你最好的朋友吗,还是你只是当着他的面这么一说?”

“怎么啦?”

“这人不怎么样。”

肖正皱起了眉头:“别瞎说,你又没跟人家接触过。……”

一向顺从的典典冷笑一声:“没接触过我就不说了。”

肖正颇意外地看典典一眼:“他怎么啦?”

“怎么啦?……就那天,你接电话,叫我去陪他一会儿,他居然就……就……”说不出口,脸都涨红了。

“就怎么啦,说呀!”肖正意识到事情非同一般,催她。

“就跟我动手动脚。……”

“不可能!”肖正断然道。

典典简直不相信这就是肖正的反应,她看着他:“那你的意思是说,是我说谎了?”

肖正缓和一下口气:“不是说你说谎,但有可能是你多心了……。”

“你怎么不问问我,他都干了些什么,就说我多心?”说着用手顺着肖正的头向下用力地一路捋将下来,“就这样!这是我多心吗?”

肖正一下子神情严肃:“你说的都是真的?”

“你叫他来!现在!我跟他当面对质!”

肖正沉思一会,拿出了手机:“我给他打电话!”对方没有开机。肖正收了手机,自语:“他怎么会呢?他不会的!……他的确是我最好的朋友,中学,大学,研究生,到工作到现在,一直没断了联系。……”

典典没听到肖正说的什么,她一直在想着自己的事,或说一直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终于她下定了决心:“肖正,你是不是跟他说我什么了?”这才是她一心想要知道的。

“我跟他说你什么?我跟他说你干什么?”一脸的莫名其妙,心里却着实有点发虚。

“你如果不跟他说我,他敢在我们的家里,在你还在家的情况下,就对我这个样子吗?”

肖正忙道:“典典你不要胡乱联系……”

典典盯着他:“徐姐说,按照她的经验,一个男人如果敢对他朋友的妻子不尊重,可以百分之百地肯定,是因为他朋友在他面前对自己的妻子不尊重。……”

肖正气得脸都红了:“那个姓徐的女胖子——我,我早叫你不要跟她来往,这种人,整天吃饱了没事干,东家长西家短乱拉老婆舌头,惟恐天下不乱,……”

“别扯别人。我就想知道,你跟你的朋友说了我些什么。”

“你怎么能相信那个胖子的话?”

“不管这话是谁说的,我觉着有理!否则,你那个朋友,他怎么敢!……肖正,告诉我,你到底觉着我哪里不好?”这话里所含的千言万语令肖正悚然一惊。典典催问:“说呀!”

肖正虚张声势:“你让我说什么!”

典典毫不退缩:“到底觉着我哪里不好!”

肖正不理她,开车门欲下车,典典一下子伏过身子给他关上了车门,强硬地:“说!!”

肖正吃了一大惊,看典典的目光如看一个陌生人。典典毫不回避地正视着他。看了一会,肖正伸出手来,抚摸典典的长发:“典典,你今天到底是怎么啦?”

典典突然爆发了,一把甩开了他的手:“够啦!!……肖正,你说,我到底怎么样?结婚这些年来,我对你怎么样!忠心耿耿说一不二,小雨妈妈生病,你一个电话我就飞了去连朋友就不顾了!……你不要以为我对你好是因为没有别的机会,我有!喜欢我的人比喜欢你的人多,多得多!比你有钱的,比你年轻的,比你漂亮的,有的是。可是我就从来没动过这个念头。即使是,在知道了你有外遇之后。因为我爱你。可是你呢?才去了趟厦门,就跟人乱搞。还、还跟人说我的坏话,……”

肖正分辨:“我没说你坏话——”

这时典典一字字地复述了那个女孩儿的话:“‘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幸的婚姻’——你这是说谁哪?”

肖正闻此惊得忘记了身在何处,一下了跳了起来,腿磕到了车子方坐下,颤声地:“你说什么,典典?”

典典声嘶力竭:“我说,你是个骗子,大骗子!……你说你跟她只发生了一次关系,可是从她的话里我听得出来,根本就不止一次!也不是你所谓的控制不住一时冲动,而是有感情的,你爱她!现在想想,你们俩到底谁追谁还难说哪!你骗了我,也骗了她!……本来,我想,过去了就过去吧,我们孩子都有了,为了孩子,也不能拆散这个家。谁知道你——”。

肖正好不容易插上了嘴:“典典,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见到的她?”

典典叫:“不告诉你!这是我们的事跟你没有关系!”愤怒失望绝望如破了堤的长江水滚滚而出,止也止不住:“我一忍再忍,为了孩子为了这个家当然也是为了我自己,我以为你会知错改错回心转意,我以为你不会忘记我们结婚时你的诺言,我还记得当时你对我说过的话,每一个字都记得。你说,‘再美丽的皮肤也不会永远年轻,女人的皱纹是男人给她刻上去的。你使她幸福她就会笑,你使她不幸她就会哭,男人按照自己的意愿描绘女人的脸。……’”她深深吸口气,以不让泪水妨碍述说,“你还说,说,‘我的典典脸上描绘的,将只能是幸福。……’”

这时的肖正简直无法容忍典典这样的复述,他不断看表以示到时间了,典典不理,他只好开口:“典典,我们该进去了。”

“不进去!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我们就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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