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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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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男人的背叛使女人成熟

儿子病了,发烧,早晨起来量体温就三十八度九,估计下午还得升,科里工作离不开,把儿子一个人扔在家里不放心,李晓就打电话把沈平叫了来。在海南玩了一个多礼拜了,该尽一下当爹的义务了。下午科里事少,她请假提前回了家。一进家发现爷俩都在睡,儿子在床上睡,沈平趴桌子上睡,李晓进屋时沈平醒了,起身伸个懒腰说他得抓紧回去睡会儿了,昨晚加了一夜的班。李晓闻此笑道:“沈总够能干啊,都四十多了还能一干一夜,比年轻时候强。悠着点儿,光自我感觉年轻不行,岁数摆这儿呢!”

沈平答应着向门口走,走着,觉着李晓的话不对味,站住,回头:“你什么意思?”李晓没说话,一笑,去了厨房。沈平追到厨房:“喂,你什么意思?”

李晓低头洗菜:“夸你,还有,爱护你,听不出来?”

“听出来了。对不起,这回你还真错了。我的确是工作了一夜,处理了我离京期间的全部业务。你以为我们整天玩儿啊,我们要是整天玩儿,光指你们,那些普通的劳动者,这社会主义大厦它能建的起来吗?”

“都玩了一个多礼拜了,才干了一晚上的活儿,也值得这么上纲上线的嚷嚷,嘁!”

“什么叫‘玩’了一个多礼拜?我那是公务!”

“行了沈平,我一不是你领导二不是你老婆,你说跟我这你还有什么可不放心的?”话锋一转,“她怎么样?”

沈平一时没明白:“谁?”

“谭小雨。”沈平没说话,李晓一下子停住了洗菜的手:“怎么,阴谋没有得逞?”声音里掩饰不住的喜悦或说幸灾乐祸令人生气,为不让其气焰过于嚣张沈平淡然一笑,道:

“小姑娘现在是被所谓的爱情迷住心窍了。我见过她那位先生了,小伙子确实不错,身条儿,长相,气质,据说从前还很能干?真可惜。说实在的,他如果没有那个意外,倒是颇值得谭小雨为他……守身如玉。”

“沈总是不是‘颇’失落啊?”

“等着瞧!我把话撂这,他俩早晚有一天得散。说实在的,世界上哪里就有什么纯粹的爱情了?所有的爱,无一不是各种条件比较平衡后的结果:才,貌,脾气,品性,成就,年龄,职业,金钱,甚至国籍、种族、健康,就看你更在意什么了。谭小雨现在仅仅是因为时间不到。时间一到,当一切呈现出它本来面目的时候,那爱情自然而然地也就消失了。……”

李晓一笑,低头洗菜,故意把水开得很大,哗哗哗哗。她为这件事能有这样的结果激动,感慨,感动,眼睛都潮湿了。

次日正好大交班,李晓忙不迭就把这事跟大伙宣布了。这事本不该这种场合说的,大交班之后就是一天紧张工作的开始,但是她忍不住,硬是把它说了。“前一阵,我们护士班展开了理想道德情操的大讨论,结合的具体事例就是,谭小雨。现在我可以负责任的正式告诉大家,谭小雨已经从那个品质恶劣的大款那里辞职了。……”轰,屋里仿佛爆炸了一般,议论纷纷,惟陶然不语,在心里苦笑,为自己所扮的角色苦笑。李晓在众人的议论声中坚持着说下去:“当谭小雨看清了那个大款的真实嘴脸,认识到了他的真正目的,毅然决然放弃了每月八千块钱的高收入,重新走上了自尊自重自强自爱的‘四自’之路。我提议,让我们以实际行动支持谭小雨,为她出主意,想办法,帮她渡过眼下的困难时期。”……

散会后,瞅了个工夫,陶然在走廊里截住了徐亮,约他晚上一块去看谭小雨。徐亮拒绝了,径自走开,撇下陶然一个人站在那里。李晓过来,关心地:“闹矛盾了?”陶然黯然神伤,李晓接过她手里的治疗车:“来,给我,我替你上治疗。”

陶然不撒手:“放心吧护士长,我在这个走廊里走了七八年了,闭着眼也错不了。”

“闭着眼?闭着眼也比心飞了保险。给我!你去……随便帮谁做做护理吧,再不成,去夜班室歇会儿。”

陶然眼泪汪汪:“护士长,你怎么不骂我?”

“该骂的时候骂,不该骂的时候我骂你干吗?”拍拍陶然的脸蛋,“谁都是打年轻时候过来的,我理解。别灰心,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天是塌不下来的!”推着治疗车走了。

陶然站在原处没动,由于对方的温暖体贴而红了眼圈。

晚上,下班后,陶然一人去了小雨的家,按了半天的门铃,家里没人。她事先没有打电话约,压根就没想约,徐亮不理她了,她晚上时间多得打发都打发不了。离开谭小雨家,她转身就去了典典家。

典典正在家里同她的女朋友们打牌,从中午就开始打了,晚饭都是在她们家凑合的,这天大家兴致格外的好,说好打一个通宵。不料七点刚过,肖正回来了。肖正难得这么早回来,女人们一点思想准备没有,尤其典典,又喝了不少的酒,脸红得有些浮肿,说话都不太利落了。肖正刚到门口就听到家里传出的喧哗声,不由皱起了眉头。故意大声开门大声咳,以让那伙人自觉一些。

徐姐先听到了:“哟,回来了。”

典典笑:“那就——散!”

稀里哗啦,女人们起身往外走。为避免跟她们接触,肖正一闪身进了书房,听着屋外女人们的喧哗声,告别声,穿衣开门声……终于,静下来了。典典出现在书房门口。

“怎么一个人躲、躲在这里,不喜欢我、我的朋友?”

“典典,你又喝多了。去洗洗睡吧,啊?”

“你……呢?”

“我待会儿。”一伸手开了电脑。

“工作,还是上、上网?”

“都不是。”

“那你……干吗?”

肖正火了:“玩儿!玩一会儿,行了吧?”

典典笑:“行。”

摇摇晃晃离开。她知道他要干什么,他要上网,上网找那个女孩儿,他一直在找她。原以为他坦白了,忏悔了,那边她也去谈过了,问题就算是解决了,没想到没有。远远没有,从来没有。最初的迹象是,发觉他对电话变得格外关注,一来电话,几乎是扑着过去接,接了后就失望,就生气,其中的一次使典典刻骨铭心永生难忘。那天典典正在切菜,肖正到家,听到门响刀都没来得及放下就迎了出去,当时两个人正处于重新磨合小心客气的阶段。典典笑脸相迎说没想到这么早回来我抓点紧;肖正放下公事包也忙道我来我来,边说边去夺典典手里的刀,典典当然不放。争执不下时典典手不小心被刀划破,血流出,肖正一手抓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按住其伤口连声地道创可贴呢创可贴在哪?就是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他立刻如同听到号令的士兵不顾一切去公事包里掏电话,拿到手机后就快步离开,躲在屋角里满怀希望地“喂”了一声后,接着神情态度立刻变了,耐着性子一声不响听对方说,然后道“这事等上班时再说”,叭,关了电话,走了,完全把典典和她的伤口忘在了脑后。那一刻,典典泪水夺眶而出;手上那因失去按压的伤口鲜血涌出,形成了大大的一滴。

后来典典悄悄去他们公司打听,那个女孩儿在典典去过的几天后就辞职走了,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人也从原来的住处搬走了,为此典典还专程去过一次,那里边新住进去了一个男孩儿。后来趁肖正睡着时典典查了他的手机,发现他向同一个号码发去了无数条内容大致相同的短信,那内容概括起来就是:你去哪了?我想你,请回话。典典试着向那个手机号拨过电话,拨过几次,都是没有开机。电话联系不上,肖正就开始上网,只要回到家,上床前,他一定是在网上渡过。做这些事他不回避典典,他以为典典不懂。从前典典是不懂,有他懂就够了,她何必要懂?但是现在她懂了,必须懂,男人的背叛是使女人成熟的一剂良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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